朴三

是的，这是一个邪教cp……徐家三姐弟会客串，不会有许栩……

文章题目想了好几天……

心力交瘁……也许之后会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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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

满脸布灰的男人惊慌失措的跑进一座远远看去便很是富丽堂皇的山中洋楼。

“出事了！”

此时正值夏末，男人脸上的汗水同灰尘搅和在一起，看上去滑稽而可怕。

临窗而立的青年回头朝着男人投去视线，手中厚重的书猛地合上与客厅中男人粗重的呼吸声重叠起来，一时间，静默的客厅中生出一些紧张感。

“什么事情？慢慢说。”青年缓慢的语速，温和的声音击破了之前的紧张感，他微蹙眉心，转身在沙发前坐了下来，再次翻开了那本被合上的书。

男人喘了几口气，在只有两个人的客厅中压低了声音说道：“日本人正修着的铁道被炸了！据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咱们的军队炸的。”

“来了……来了……”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出了声来，只是不出片刻便将目光落在男人身上，“马上去徐家一趟，把这件事情告诉徐老爷！”

男人没有多想，立刻转身往门外走去。

“记着，要快！”

青年像是淬了冰的声音在男人身后响起，男人略微一顿，低低地应了一声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索杰，日本人要来了。”

只身坐在沙发上，青年满面倦容的向后靠去，他以为，东北军能拦下日本人，看来……青年轻声叹气，捏着书页的手指逐渐泛白。

阴影中走出一个身着长衫的男人，他走到青年面前，神情平和，“大少爷该做打算了。”

青年倏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重新回到窗前，他的目光冷厉而悲戚，他似乎可以看到百里之外的柳条湖，可以看到那里的中国人和日本人，“索杰，你怕吗？”

站在青年身后的索杰却笑出声来，“大少爷都不怕，我又怎会怕？”

“你怎么知道我不怕？”青年缩了缩肩膀，耳中响起电闪雷鸣的声音，“我父亲母亲皆死在日本人手里，我为何不怕？”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站在青年背后的索杰似是在思量自己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

“索杰，明天一早，安排荣意荣树去上海。”

送走至亲……索杰眼神一眼，难不成大少爷打算和日本人鱼死网破？刚要出声反对，索杰便又听青年说道，“爹娘的仇总要有人来报，荣意是个姑娘家荣树还小，我不能让荣家的血脉不能断在我们这里，你说除了我，还有谁能替荣家报这个血海深仇？”青年说着，面容隐在阴影里，叫索杰看不清楚，只是言语间的决绝让这个也算是见过风浪的男人心头一颤。

“大少爷，老爷在时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不及多想，劝诫的话脱口而出。

“可父亲也说过，国破之时便是家亡之日。”

风过，隐藏在云层后的月亮终于再无处可藏，借着月光，索杰看清了青年的面容，森冷、阴鸷，索杰到荣家将近二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少爷，他低下头，满腹的话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哥！我不走！”

早餐桌上，少女仰着头，倔强地看着兄长。

“我也不走。”

一向吊儿郎当的少年罕见地正襟危坐。

“哐啷”一声，青年将手中的碗筷狠狠砸在地上，额上青筋凸起，“一个个不听话，爹娘不在，长兄如父，马上回房收拾行李，一个小时后出发！”

“反正我不走！”少女眼中含着泪水，她怎能不知道兄长做了什么打算，要是她和荣树就这样一声不吭离开，那他们还有什么脸做荣家人？

“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青年面色沉重，往日里的温文尔雅一夜之间没了踪影。

“那、那就算要让我和姐走，也、也得跟我们说清楚为什么啊！”

少年磕磕绊绊的说了一句，长兄如父从来不只是说说的。

“热河的太平日子马上没了，现在不走，以后再想走就来不及了。”青年如实以告。

“那哥呢？你走吗？”少女向来细致，自然不会忽略这件事情。

青年喉结滚动一下，“你们现走，我三天后出发。”

“为什么？”少女锲而不舍。

青年深深看一眼家中唯一的女孩儿，露出些许笑意，“傻丫头，咱们荣家在热河有多少产业你不会不知道，我总得把爹娘留给咱们的家底儿整理好了才行。”

“那……”

“何况三个人一起走太过惹人注意，你和荣树先走，我派两个人保护你们，三天后，我和索杰再走，上海那边哥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两个过去之后该读书读书，哥很快就会过去和你们团聚。”

“可是……”少女依旧不放心，如果事情真有兄长说得那么容易，为什么她心中总是觉得不安？

“好了，不许再多说什么，”青年终止了餐桌上的对话，“吃过早饭，马上回房收拾行李，”青年说着，再次看向自己的妹妹，“荣意，你要记得，你是姐姐，不要任性。”青年话中隐隐含了别的意思，他不知道妹妹能不能听出来，又或者能听出来多少，但更多的话，他不能也不应该再说了。

似乎听出了兄长的别有深意，荣意只是含着泪点点头，一声不响起身上楼回房去了，年纪小些的荣树听不懂兄长最后那番话，可眼见姐姐回房，也只好默默起身，他是男孩，向来不如荣意受宠，父母去后，兄长对他更是严厉许多，“长兄如父”四个字像一座山一样沉甸甸压在他的背上，荣树也向来不敢真正和兄长争执些什么。

下午一点，荣意和荣树带着各自的行李，坐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车，临行前，青年将一把钥匙、一张银行存根塞进荣意手中，“这些钱是哥这些年去上海存下的，另外，在上海也有咱们荣家一些产业，这些年一直有人在搭理，你到上海后，那人自然会去找你。”

“哥……”眼中含着的泪终究落了下来，少女还是懂了，三天之后他们的兄长并不会离开热河，他们的兄长一直都在保护他们。

“哥，你放心，这一路我会好好保护姐姐的，你要快点儿来上海跟我们团聚啊！”

荣树开怀地笑着，荣意抹去眼泪回头看一眼弟弟，有时候，懵懂无知并非是一件坏事，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好。”

青年的话音消散在火车远去想起的鸣笛声中，这下子，他终于可以安心了。

“大少爷。”

目及之处已经没了火车的踪影，一直站在青年身后的索杰终于开口。

“承德商会的人到了。”

青年最后看一眼火车离开的方向，转身向月台外走去，任他哪路牛鬼蛇神，他荣石再无惧无畏。

“走吧，各方戏子都该登台了。”

一九三一年夏末，日本关东军侵入东北三省。

夏天还未散去，可中国的寒冬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