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笑我太疯癫⋯
「妈的智障」

春風一渡紅顏老(六十五)

那下人話音剛落,便已經有一鬍髮花白之人提劍入得門來。

一見這人,眾人皆是驚愕,唯有藺晨掩面搖頭,只想著,梅長蘇當初明明說好了今夜只有宇文傢的人,怎麼這老頭兒也冒了出來?

“老夫與卓兄早有舊約,怎的卓兄入了侯爺府便足不出戶起來,莫非是怕與老夫一比?”

凜冽的聲音雜著內力,毫不客氣地衝撞進來,藺晨口中的老頭一步步逼進廳來,灼灼目光嵌在身居上座的卓鼎風身上。

此番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剛剛擊敗瑯琊榜第五高手金雕柴明的岳秀澤,岳秀澤生性嗜武,總是由著性子去挑戰高手榜中人,如今岳秀澤擊敗柴明躍至瑯琊榜第五位,接下來自然是要挑戰卓鼎風,好將第四的位子拿下來。

“岳秀澤,今日小兒生辰,你身為大楚朝臣如此提劍硬闖本侯府邸,只怕多有不妥吧!”

卓鼎風還未接話,謝玉便怒而起身。

“侯爺此言差矣~差矣~”說話間,一華服男子從岳秀澤身後走出,先是拱手一禮,接著又道,“岳先生早已在半月前便辭去了我大楚一切職務,一心一意尋卓大俠比武,自然算不得我大楚朝臣了~”

謝玉看向華服男子,冷哼一聲,“好,就算岳秀澤不是大楚朝臣,那陵王殿下你是否也不算大楚朝臣?若你還算的話,又為何闖入本侯府邸!”

宇文暄笑嘻嘻看著謝玉,“侯爺此言又差了!本王可不是闖入侯爺府的,是跟在岳先生後面走進來的,加之沿途並未有人阻礙,自然就進來了。”宇文暄說著衝身後招招手,兩個小廝抬著一個禮盒上前放在廳中,“本王也是入了金陵才聽說蕭公子今日生辰,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宇文暄身份貴重,謝玉便是再不喜歡此人,也不好直接明了把人趕出去。

當初除夕夜刺殺內監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梁帝又把此事交與懸鏡司查辦,眼下夏冬和蒙摯皆在廳中,謝玉實在不敢冒此風險,於是按下本想起身的卓鼎風,冷眼看向岳秀澤,“岳先生,今日小兒生辰,堂下皆是本侯貴客,岳先生如此咄咄逼人如何稱得上一句‘英雄’?若岳先生願意擇日再戰,眼下不妨坐下來飲酒一杯,若你一意孤行,就休怪本侯對你不客氣了!”

岳秀澤卻似全然不將謝玉放在眼中一般,看都不看謝玉一眼,一雙眸子直戳在卓鼎風身上,“老夫依約而來,為與卓兄比試辭去職務,卓兄卻連一句話都不說,只躲在寧國侯身後,怎麼?莫非卓兄與皇親國戚結了親,便再算不得江湖中人了嗎?”

“岳兄,”卓鼎風推開謝玉的手站起來,“今日確是小兒生辰,不知你我可否改日再戰?”

“我朝陛下只准了老夫半年閒假,今日不比,也不知又得到何年何月才有機會與卓兄一戰。”

“明日呢?岳兄總不會連一日都等不了吧?”卓鼎風面露焦灼。

“明日…”岳秀澤忽然長歎一聲,眼中浮起悲切的神色,“明日之後又是明日,何況,誰又能知道明日會發生如何變故?卓兄,老夫保證,比武之後登時便會離府,絕不繼續纏擾。”

“岳兄此話便是非要在今日做個了斷了?”卓鼎風問道。

“正是!”

“放肆!”謝玉攔下卓鼎風,“岳秀澤,本侯與卓兄幾番好言相勸,誰知你竟如此不依不饒!來人!”謝玉大喝一聲,當下便衝進來十幾個府兵,“將此老匹夫給本侯拖了出去!”

“住手!”

府兵正要動手,岳秀澤也劍已出鞘,卻聽卓鼎風突然喝出一聲。

“卓兄,你…”謝玉抓著卓鼎風的手暗暗用力,面色變幻莫測。

“謝兄…”卓鼎風面露苦色,“我畢竟還是江湖中人…”說完便推開謝玉的手,朝著岳秀澤走去。

正當廳中眾人緊繃神經只等看一場高手之間的比武時,忽聽一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藺晨剛打完哈欠,就瞧見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一人身上,於是起身整整衣衫,幾步走到岳秀澤與卓鼎風之間,身形一閃,待眾人看清時,原本被岳秀澤握在手中的劍竟已被藺晨拎在手中把玩。

“岳先生,你這人好生無趣,人家一家子正高興著呢,你非要出來攪局…”藺晨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震,廳中不知道藺晨真實身份的人不由暗暗心驚,本以為此白衣只是梅長蘇的朋友,卻不想竟有如此身手,居然能從岳秀澤手中躲下兵器。

“藺少閣主,您這話老夫聽不懂…”

岳秀澤眉角抽動不停,他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瑯琊閣的少閣主。

“藺少閣主?”因為過於震驚,言豫津不由自主問出生來,雖然當初在廊州便已相識,可言豫津萬萬沒想到藺晨就是瑯琊閣的少閣主!

藺晨卻不理會言豫津的問話,反手將劍還給了岳秀澤,“沒想到幾年未見,岳先生依舊如此冥頑不化。”

“不敢當,”岳秀澤噴一聲鼻息,“沒想到幾年未見,藺少閣主依舊如此放浪形骸。”

“岳先生,就當賣我瑯琊閣一個面子,比武之事明日再說可好?”

梅長蘇沒有想到,藺晨竟會偏幫卓鼎風,不過藺晨行事一向沒有章法,眼下唯一能夠約束他的蕭景琰也不在場,他自然也就更加隨心所欲了。不過岳秀澤與卓鼎風之戰其實與今晚的事情並無太大幹係,所以梅長蘇也樂得靜觀其變。

岳秀澤並沒有登時便拒絕,謝玉的面子他可以不給,可以說,若只單單藺晨一人的面子他也可以不給,可藺晨背後還有一個瑯琊閣,這樣一來,岳秀澤便不得不好好考慮一番了。

這樣的變故是謝玉和卓鼎風都沒有想到的,他們怎麼都沒料到瑯琊閣少閣主竟會在場,不過,無論如何,他們二人此時皆是鬆了一口氣。

“不就是高手榜的排名嘛!岳先生若是喜歡,來年高手榜我便將岳先生放在第一位如何?”藺晨一副混不吝的樣子簡直讓岳秀澤來氣。

“藺少閣主玩笑了,既然有藺少閣主出面,那老夫也不得不給瑯琊閣一個面子…”岳秀澤說著看向卓鼎風,“沒想到卓兄與瑯琊閣人還有來往,既然如此,那你我便改日再戰吧!”

眼見岳秀澤要走,藺晨當然要想方設法把人攔下,畢竟待會兒沒準會有一場惡戰,有個岳秀澤這般的高手在場總是多幾分安心嘛!

“岳先生留步!”藺晨擋在岳秀澤面前,“岳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不喝杯酒就走吧?”

好嘛,藺晨這到哪兒都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本事可還真是被他練得爐火純青吶。

總算躲過一場危機,謝玉自然不願旁人說自己小肚雞腸,當即也道,“這位藺少閣主說得不錯,既然來了,那便是客,岳先生不妨喝上幾杯。”

方才還是老匹夫,這話音一轉就成了岳先生,梅長蘇心頭冷笑一聲,靠在飛流身上默默飲茶。

“既然岳先生的事兒完了,那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正當眾人放下心來時,宇文暄卻又跳出來說了這樣一句,登時,廳中人的心便又懸了起來。

“陵王殿下,岳先生已經願意擇日再戰,難道您不願意嗎?”

剛剛平息的怒火被宇文暄那一聲又拱了出來,謝玉面目不善地看著宇文暄。

“侯爺誤會了!本王一向最不喜歡比武打鬥,只是今日突至貴府一來是為了向蕭公子賀壽,二來嘛…”宇文暄話未說完,扭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一頭戴紗帽的女子,“念念,妳此番入梁不就是為了他嗎?去吧,哥哥就在這兒,沒人傷得了妳。”宇文暄難得這樣溫柔。

只見那女子點點頭,然後向著蕭景睿走去。

“姑、姑娘,不知有、有何賜教?”蕭景睿慌亂地左右看看,目光與言豫津擔憂的眼神撞在一起。

那女子卻不說話,只是抬手去解頭上的紗帽,終於紗帽被置之在地,女子的容顏袒露在所有人眼前。

廳中一聲安靜得只剩了屋外的蟲鳴鳥叫,燭火通明的廳堂中,袒露真容的女子與蕭景睿相對而立,安靜過後,也不知是誰,狠狠抽了一口冷氣。

梅長蘇與飛流安坐在廳中一隅,他靠在飛流身上,似乎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般,終是閉上了雙眸,不忍再看。

是了,不怪有人倒吸冷氣一口,只怪這被宇文暄喚作“念念”的女子,容貌與蕭景睿實在相似,仿若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非要說兩人有什麼不一樣的,也只是蕭景睿容貌要更多一些棱角,而那女子長相更加柔和,除此之外,便再找不出任何不一樣的地方了。知情者與不知情者心中各有想法,只是誰都沒有率先開口罷了。

“這是本王的堂妹,”宇文暄忽然開口,打破廳中的安靜,“大楚當朝嫻玳郡主,本王叔父余文晟之女,宇文念。”

廳中又是一陣沉寂,只是不過片刻之後,主位突然一聲異響,眾人看去時,只見長公主面色蒼白,雙眸緊閉地倒在了自己貼身嬤嬤的懷裡,而站在廳下的謝玉此刻更是臉色鐵青,十分駭人。

“早年叔父在梁做質子時,承蒙長公主百般照看,此番我念念前來,也有代父謝恩之意。”宇文暄說話間走到宇文念身後,輕輕推了推宇文念的肩膀,“念念,去給長公主磕頭。”

宇文念咬唇看一眼宇文暄,然後雙眸含淚緩緩走向蒞陽長公主,屈膝跪地磕下頭去,三叩之後,宇文念馬上起身走到蕭景睿身邊,目光殷切地看著神色倉皇的蕭景睿,眼中波光流轉,看上去甚是楚楚動人,只見她離蕭景睿再近一步,然後伸手抓住蕭景睿的衣袖,柔柔道一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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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估計再有一章(或者兩章)這事兒才能了~
想來想去都覺得卓大叔太可憐!不僅親生兒子被人殺了,還被謝玉欺騙利用了幾十年!
所以!本胖決定不傷害卓大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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