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笑我太疯癫⋯
「妈的智障」

春風一渡紅顏老(三十二)

正月初三,蕭景琰奉旨要在初五調防換營,此去又隔千山萬水,只是身在其位便有諸多的身不由己。前一夜的抵死纏綿之後,初五一早,蕭景琰便跨上“三月”,絕塵而去。

“這樣捨不得,為何不跟著去。”

目送蕭景琰離開,藺晨神情落寞下來。裹著狐狸毛領披風的梅長蘇立在一旁,飛流依舊依偎在他身旁,片刻不離。

藺晨聞言,卻只是看著早無蕭景琰身影的官道,歪了歪嘴角,“他有他必須去做的事情,我又何必給他平添煩擾?”

言罷,藺晨不等梅長蘇再說什麼,轉身離去,卻並未施展輕功,只是一步步走上瑯琊山去了。

“回家。”

扯扯梅長蘇的袖子,飛流隨意指了一個方向。梅長蘇將飛流抬起的手圈在掌心,“我們飛流想回廊州了嗎?”

飛流大力點頭,只怕梅長蘇不知道自己所想。

梅長蘇扭頭朝著金陵的方向看去,“飛流,再過幾年,蘇哥哥就要去一個離廊州很遠的地方了,飛流留在廊州等蘇哥哥好嗎?”

梅長蘇從未想過要將飛流捲入那場風波之中,他希望眼前這個少年可以一直都這樣眼神澄澈,希望他這一生都不懂世間的人心險惡。

“蘇哥哥!”

飛流緊緊抓住梅長蘇的袖子,喊了一聲蘇哥哥,眸中,登時便有了委屈的神色。

“飛流要與蘇哥哥一起去嗎?”

再一次用力點頭。

“一起!”

對於這個懵懂的少年來說,梅長蘇便是他的一切,即便他有許多事情都不懂,可他知道,他不要離開他的蘇哥哥。

“好,那飛流就與蘇哥哥一起去吧。”

梅長蘇笑彎了眼睛,是了,千般詭計萬般籌謀又有何懼?難道他還護不了他的少年嗎?

“走吧,咱們說了這麼許久的話,藺晨哥哥都走遠了。”說著話,梅長蘇便牽著少年的手,一步步朝著藺晨離開的方向走了出去。

“哭!”

“藺晨哥哥沒有哭,他只是有點傷心而已,飛流不用擔心。”

迴營之後,蕭景琰從列戰英手中接過聖旨,隨意看上一眼,便擱置在旁,他心知梁帝如此不過是怕他長日停留一處,會收服人心,掌握兵權,可正如上一世一般,時至今日,便是心中再恨他也從未想過走舉兵謀反這條路,只可惜…他的父王從來不信他。

“殿下,”換防途中,列戰英驅馬至蕭景琰身側,“肖巍傳來消息,人找到了。”

“找到了?”

蕭景琰聽聞這一消息,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幾年了,他們終於找到了那個人!只要找到了那個人,那他與梅長蘇所謀之事,便會更加順利了。

“讓他們好生照料著,然後派人去瑯琊閣請藺晨入京為那人醫治,記著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叫小殊知道。”

“是!”

這三年間,列戰英的成長確實叫人驚歎,經歷過最初知道蕭景琰與藺晨關係時候的震驚與不解之後,經過這幾年的時間,親眼目睹蕭景琰與藺晨的至深用情,列戰英早已釋懷,對於他來說,只要自家殿下可以高興,那便是足夠了。

數月之後,蕭景琰終於奉旨回京,而此時,藺晨早已回了瑯琊閣,兩人並未能夠相見。

“聶將軍!”

經過這幾日的醫治,聶鋒身上的毒性已經去之八九,他中毒原就沒有梅長蘇那樣深,又無需像梅長蘇那般改頭換面,自然恢復起來也要快上許多。

不過五六個月的時間,便不必再受火寒之毒的日夜折磨,除去無法盡褪的白毛和不能順利講話之外,聶鋒如今已經與一般人沒什麼兩樣了。

入宮復旨之後,蕭景琰便迫不及待迴府,順利見到了已經悄無聲息地在靖王府住了數月的當年赤焰大軍中赫赫有名的“疾風將軍”。

“殿…下…”

聶鋒如今說話還不順暢,只能慢慢發聲,只是許多事情會,看在眾人眼中,早已經不言而喻。

本以為經歷過一次,便不會再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可蕭景琰到底還是原來的那個蕭景琰,當他見到身覆白毛,眼眶通紅,張著嘴卻無法言語的聶鋒時,悲思翻滾不止,前世一幕幕令他肝腸寸斷的情形再次無比清晰起來,素來隱忍的他,終究落下淚來。

“聶將軍,聶大哥,”蕭景琰緊緊握著聶鋒的肩膀,泣不成聲…

蕭景琰與林殊從小一起長大,與聶鋒的情意自然也是只深不淺,前一世,他並不知道戚猛成天口中所說的那個“怪物”就是聶鋒,那時,等他再次見到聶鋒的時候,往日的疾風將軍雖不再那般氣息凌厲,卻終究安然無恙,如今,蕭景琰看著這個站在他眼前分明被病痛折磨了許多年,身形不免有些佝僂的男人,心中的酸楚自是不言而喻。

“聶大哥,你就安心住在我這裡,你放心,小殊還有衛崢和聶鐸都還好好活在世上。”

蕭景琰並未告訴聶鋒,當初的林殊已經成為了梅長蘇,更沒有說,如今的梅長蘇也是身中火寒毒后,九死一生之下才討回了性命。

“好…好…”

聽到梅長蘇還活著的消息,聶鋒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在也忍不下去,他低著頭,口中只重複著一個“好”字,奪眶而出的眼淚,迷蒙了他的眼睛,劫後餘生之後的痛,梅嶺一役之後的恨,這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在他得知他的少帥還好端端活在這世上之後,全都化作了滂沱的眼淚,體力不支之下,聶鋒頹然倒在身後的床上,他一拳一拳捶著身下的床板,雖然這拳頭早已不復往昔的兇猛,他恨,恨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沒有能夠守在自己的主帥與少帥身邊,恨他以為自己戰無不勝,卻最終無法保護任何一個人…

“啊!!!”

“啊!!!”

所有的恨,都化作這一聲聲的怒吼,他要吼盡所有鬱結在他心中難以消散的恨與怨。

“聶大哥…”

看著原來那個在他心目中無所不能的聶鋒痛哭流涕至此,蕭景琰怎能不知聶鋒所有的痛苦與怨恨,只是,眼下的他卻無法再做更多,只能守著聶鋒,任他盡情發洩。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終於恢復平靜,只是充血的眼睛卻還是不難看出他們方才所經歷的那場連接著過往的傷痛。

“她…夏…”

除了赤焰軍之外,最讓聶鋒牽腸掛肚,支撐著他能夠一路走向金陵的另外一個對他而言至關重要的人,自然就是他的結發妻子了。

“冬姐如今對林帥和赤焰軍還有我都有諸多的誤解,我會盡快想辦法讓你們相見,到時候,那些被所謂的真相覆蓋起來的事實,還是聶大哥你來告訴冬姐吧。”

聶鋒不再說話,只是疲累的點點頭。看得出來,方才的痛苦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

“聶大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你的身體,至於其他的事情,還有我與小殊去做。”

“冤…枉…”

聶鋒有些急切的辯白著,這幾年來,他聽過太多關於赤焰軍還有祁王的事情,當年這件事情究竟是何起因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被這樁案子牽扯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無辜的!他知道祁王的為人,他更知道林燮的為人,他知道,他們絕不會做出謀反這樣的事情!

“都是…因為…我…”

想起自己曾聽到關於自己寫信揭發主帥的謀反之舉,聶鋒更是悔恨不已,他從未寫過那樣的信!他怎能可能寫過那樣的信?

“聶大哥,不怪你,”蕭景琰安撫著聶鋒,“即便不是你,他們也會仿造其他人的筆跡,他們根本不在乎那個揭發之人是誰,他們只需要有那樣一個揭發之人,就夠了…”

兩人又說了許久的話,直到聶鋒支撐不下去了,蕭景琰才勸他歇息后離開了聶鋒所在的屋子。

天色已經暗下許多,蕭景琰駐足廊下許久,才終是長歎一聲,向自己的臥房走去,此時此刻,他多希望藺晨就在他身邊,這樣,他也就不必一個人苦苦支撐,只是,對於這個時候的蕭景琰來說,想要與藺晨長久相伴,又是何其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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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讓聶風將軍粗來惹!

聶風將軍好可憐…好難過…

(´•̥ ̯ •̥`) 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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